无地自容,心快要跳出来。
毕竟这个时候去敲男人的房门,从道理来讲是不合适的。
“身体好了点吗?”
顾盛廷再问下去,范媛媛觉得自己就真的无话可说了,急忙把他的表还给他。
“我刚睡饱了,下楼找点吃的,看到你的表落在餐厅,想着你应该没睡……”
顾盛廷接过来,打量几眼,抬眸看到范媛媛正越过他去看房间里面。
“要进来坐坐吗?”他索性往旁边站了一点,把门又打开一个角度。
范媛媛愣了愣,才低头羞涩一笑:“你早点休息吧,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
“你也是。”他没有要留客的意思,范媛媛有些失落。
“晚安。”
她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先说了这两个字,顾盛廷门已经关了一半,又突然停住,让她多穿些。
锁好门后,顾盛廷又把灯都关了,走到床边时,叶一竹还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他钻进被子从后搂住她,很快就被她四周的余温包围。
“顾总胆子真大,万一她刚才真的进来了呢?”
她说得有气无力,可每一个字都谈吐清楚。
“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我不做。”
“比如?”叶一竹笑着转身,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钻进他怀里,仰头摩挲他的下巴,问他:“比如拿捏我?”
事后她两颊还潮红着,粉扑扑像她最喜欢的桃子。
他忍不住屈指抚摸,捏了两下,挑眉闷声“嗯”了一声。
似乎叶一竹十分依恋这种感觉,又蹭了蹭他的小腹,忽然问:“你今天没戴那个哎。”
总是用这种语气去说一些她似乎毫不担心的事,他勾了勾嘴角:“对不起,我忘记了。但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
他也总是这样,明明是认错,可语气坦荡。
“你想要孩子吗?”
她又反问,仿佛永无止尽。
头顶沉默了好久,才听到低沉的声音:“想,就怕你不给我生。”
叶一竹没再说话,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发笑。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以前他们初尝禁果,只是情难自禁,为了体验刺激。在不同的地点磨合、尝试,只为酣畅体验一场性事,什么都顾不得,什么多余的后果和问题都不会担心。
哪里会去想这些。
人呐,总是越活越繁琐。
还是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时光,最为惊艳。
在清脆悦耳的鸟鸣中醒来,叶一竹神清气爽。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就早早起来了。
顾盛廷撑着身体睡眼惺忪地看她:“再多睡会儿吧,难得有个放松的时候。”
“要睡你自己睡。”
昨天她本来已经睡了一下午,昨晚虽然折腾大半宿,可最后还是睡得格外香甜。
她背对着他往后仰,把头发拢了一团高高扎起来,又转身去找散落在地上的拖鞋。
清丽素雅的侧脸冷冷淡淡,顾盛廷在床头直勾勾盯着她看,十分享受这一刻。
她这一折腾,他干脆也不睡了。洗漱出来后,她还没走。
似乎是对刚才随手扎的马尾不满意,她又对着镜子在摆弄头发。
他懒散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怨声怨气:“好了,不用打扮这么漂亮的。”
从镜子里淡淡看他一眼,叶一竹继续自顾手上的动作,没打理他的打算。
顾盛廷啄了一下她的脸,悻悻走到一旁去拿衣服,看到手机突然冒出来很多消息。
心里正疑惑,映入眼帘的文字让他瞬间失语,头皮都跟着一紧。
换衣服期间他格外的沉默,叶一竹觉得难得。
最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我走了。”
“等会儿李宇和马旭要来,估计快到了。”
与其等会儿让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直面,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叶一竹停住脚步,半天没有说话。
“不用担心,他不敢乱来的。”
其实是他显得更担心,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她面前试图驱散她的恐惧和无措。
叶一竹脸上没有流露太多表情,盯着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去帮他整理衣领。
“我没事,反正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与其像在东京一样,他在暗我在明,不如就光明正大见一面。”
顾盛廷神情复杂凝视她许久,什么都没说,展臂抱住她。
“出去以后,搬去静和住吧。”
双手都被折放在他怀中,耳朵紧紧贴近他的心跳,她轻轻笑问:“是因为比较安全?还是你就想每天都看到我?”
气氛低迷时分,却被她一番话搅得惬意许多。
胸腔传来他闷闷的笑,叶一竹舒了口气,释放双手环住他的腰。
顾盛廷叹了口气:“还是得天天见面才行,不然很多事情没有办法立刻说清楚,你又这么喜欢不理我。”
说得自己多么委屈似,她嘲讽:“天天见面也得吵,吵得更多。”
可有的时候,只有言语和肢体碰撞才能让他们感受到这段关系是真切存在的。
“那我管不了这么多,你得提前适应女主人的生活。”
打开房门时,叶一竹根本就没有太多顾虑。上到二层半的时候,正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秦铭。
“早。”
她双手抱臂回了一声,在将要与秦铭错身而过的时候开口:“等下李宇会来。”
秦铭缓缓停下脚步,语气淡淡:“我听说了。”
“收着点儿。”她告诫他,他却不以为意,“这句话该换我说。”
两人相视一笑,叶一竹冷得不行,摆了摆手想赶紧上去。
“他怎么没给你拿件外套?”
秦铭的语气稀疏平常,落到叶一竹耳中也不足为奇。
停下脚步,她隔着两叁个台阶居高临下望着他,双颊微微泛红,竟有些当年被他们埋怨迟迟不肯带男朋友和他们聚会的羞涩。
“我发现你们的胆子是真大。”
秦铭依旧云淡风轻,似乎对他们的各种行径已经习以为常。
但字里行间,又似乎有讥讽的意味。
昨晚等黄蕴在房间收拾的时候,他从窗台竟然看到她和顾盛廷旁若无人朝温泉池走去。
人前形如陌人,人后如胶似漆。
秦铭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抽完最后一口烟,他冷脸揉了揉太阳穴。
到底还是他不如当年这么轻狂不羁了。
可叶一竹和顾盛廷好像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推开黄蕴的房门,一夜纠缠。
总之,温泉是不能再去泡了。
如果黄蕴和范媛媛没有那层关系,他其实是不太想拦着她的。
毕竟顾盛廷肯和叶一竹去温泉,两个人不都是想赌一把吗。
一个赌他敢不敢,一个赌不会有人去温泉。
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那么其他的,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了。
早晨大家的作息时间不统一,所以就没有把早餐安排到一起。
九点钟的时候,叶一竹在阳台看到湖面上的船只缓缓靠岸。
周芎川和顾盛廷他们都去了。
原本想仔细辨认,可等人真正下船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