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皇宫还能坚持吗?”
斥候道:“卑职仔细看过,宫墙上有弓箭手,看人数亦不少,宫门紧闭,不见破损。”
赵含章就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外面,“天黑了。”
汲渊:“今晚应该没问题,可现在他们已经打到宫门口,我们还能怎么救人?”
赵含章也在思考:“城中其他处的百姓如何?”
“紧闭门户,卑职等查探不出。”
赵含章便道:“将抓到的敌军斥候拉上来。”
是两个汉人,赵含章一看便知,“你们是王弥的人?”
斥候没说话。
赵含章便明白了,问道:“谁来代我问问他们话?”
当下便有一人出列,拱手道:“卑职愿代使君问话。”
赵含章眯了眯眼,“元立?”
“是!”
赵含章沉默了一下便颔首道:“好,你带他们下去吧,别弄死了。”
“是。”
元立立即让人拖了俩人下去,他跟着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惨叫声。
赵含章充耳不闻,对谢时道:“埋锅造饭吧,昨日到今日,我们奔忙一天,将士们都困极,让他们把马也喂起来。”
谢时躬身应道:“是。”
傅庭涵便也跟着起身,“我去看后勤。”
赵含章点头,“洛阳之战恐怕很难速战速决,我们须得保证粮草充足。”
傅庭涵就明白了,“我会尽快算出来的,到时候还需要汲先生筹措粮草。”
汲渊表示没问题。
傅庭涵就转身出去,正看见元立在行刑,他皱了皱眉,偏过头去不看,转身离开。
元立正好回过头来,看到傅庭涵,他擦了擦脸上溅上的血,觉得嘴里有铁腥味,便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拿出一把小刀,和两个斥候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我防身用的小刀,有一次我不小心扎进了指甲里,痛不欲生,这才知小刀竟还有这样的用处……”
傅安紧紧跟在傅庭涵身边,不由抱怨道:“郎君,那元立对您不敬,女郎缘何还要用他?”
酷刑
傅庭涵面色平平,“他甚么时候不敬我了?”
“上次您因他虐俘一事告了女郎,他被降职,之后他就一直对您不敬,刚才还看着您吐唾沫,我都看见了!”
傅庭涵见他这样愤怒,不由笑开来,“这都是私事,不值一提,你观察如此敏锐,显然是有了长进,一会儿来帮我打算盘。”
傅安见他不往心里去,不由嘀嘀咕咕起来,“您一直帮着女郎管后勤,还给她赚了这么多钱,同样劳苦功高,其余人等都有官职,只有您没有,这也太委屈您了。”
傅庭涵无奈,就敲了一下他脑袋道:“傻子,没有官职就是最大的官职,你没看见汲先生也没官职吗?可他能代含章统帅三军。”
傅安,“可那是汲先生,郎君你也能吗?”
傅庭涵道:“我能,但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傅庭涵总是和赵含章在一起,要是有一天需要用到他来统帅三军,那就表明赵含章出事了。
傅庭涵叮嘱傅安,“你没必要和他争这样的长短,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傅安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
入夜了,但大军里睡觉的没几个,士兵们是在等着饱食一顿再睡,赵含章则是和汲渊北宫纯谢时统计三军数量,思考救人的良策。
耳边还要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赵含章倒是面不改色,但赵二郎却是面色发白,忍不住频频看向外面。
赵含章见了,将他招到身边来,“听荷,拿两团布絮来。”
听荷就从荷包里拿出两团布絮给她。
赵含章就给赵二郎的耳朵塞上,然后让人将毯子拿来铺在他们坐着的席子上,“来,躺下睡一觉,外面的声音不要去想它。”
赵二郎坐在赵含章脚边,发现外面的声音真的变小了,就忍不住问,“阿姐,他们缘何叫得这样惨,比我们打仗时被砍断了手脚的伤兵叫的还要惨。”
赵含章:“痛就忍不住惨叫,这是酷刑,你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人,行的是阳道,这样的手段你不必知道,更不能用,知道吗?”
赵二郎一脸懵懂的点头。
赵含章就让他躺下睡觉。
赵二郎就躺下,挨着姐姐的膝盖,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十来岁的少年,说睡就睡,不带一丝犹豫的。
赵含章见了微微一笑,脱了身上的披风给他盖上,这才看向北宫纯,“将军利于开阔之地应战,若在城内交战,里面交给我。”
北宫纯点头,“我在外,将军可放心后背。”
汲渊叹气道:“可宫门处有两万敌军,城中交战困难,要怎么越过他们将皇帝救出来呢?”
赵含章道:“等一等元立的口供吧。”
士兵将饭菜端上来时,元立也拿到了口供,一身血腥气的进帐禀报。
饶是心狠如汲渊,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亦有些不适应。
赵含章和北宫纯却还好,面无异色的捧着碗,一边吃一边问,“都招了吗?”
“是,俩人都开口了。”
为了让赵含章能更清楚的了解,元立让人把两个斥候给拖了上来。
傅庭涵正巧进账,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俩人,不由偏过头去。
赵含章忙起身,“你用饭了吗?”
“没有,”傅庭涵绕过地上的俩人走到桌边,“他们说饭菜摆在主帐。”
赵含章就悄悄瞪了一眼听荷,听荷也没想到就这么巧啊,正碰上他们肯开口,她就是想让女郎和大郎君多些相处的时间。
听荷低下头去,犹豫着是不是上前端一份饭菜送傅庭涵出去。
傅庭涵已经在赵含章身边的位置坐下,她连忙盛了饭送上。
傅庭涵接过碗筷,和赵含章道:“饭菜快凉了,边吃边问吧。”
赵含章便坐下,却没有再拿碗筷,想要速战速决,她问道:“城中领军的是谁?”
斥候甲声音低哑地道:“是王弥将军和刘聪将军。”
赵含章:“合军吗?”
“不,分军,”对方顿了一下,察觉到赵含章眼中的冷意,他便多说了一些,“我们将军和刘聪不睦,所以不肯合军,他们在争谁先第一个攻入皇宫。”
赵含章问:“谁最先攻入洛阳的?”
“我们将军,”斥候甲道:“洛阳城中空虚,我们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攻进洛阳。”
赵含章:“你们屠城了?”
“没有,城东、城西和城北都得以保存,只是我们将军会从城中筹集粮草。”
赵含章很不满意,看向元立,“这就是你说的开口吗?”
元立脸色铁青,上前一步踩在斥候甲受伤的手上碾了碾,对方惨叫出声,元立却不罢休,直接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然后走到瑟瑟发抖的斥候乙身边,“你来说,想仔细了再开口,可别和他一样。”
斥候乙脸色苍白的道:“我们将军先刘聪将军两个时辰进城,一进入城中便让我们屠城,将能抢的东西都抢了。”
“刘聪将军到了以后大怒,不许将军屠城,为此两军在城南交战,死伤近千人,最后还是因为皇城未攻破,所以才暂时停手。”斥候乙瑟瑟发抖地道:“之后刘聪还派人看顾各个街道,不让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