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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节(1 / 2)

亲随连忙躬身道:“今早刚到的消息,说太爷他们两天前就起程了。”

赵铭神色一松,计算了一下脚程道:“他们年纪大了,车马速度要慢一点儿,明天傍晚不到,后天上午也会到,让人把院子收拾好。”

“是。”

但赵铭两天都没等到人,赵驹都领着军队悄悄摸到了兖州边界等待接应元立等人了,赵淞他们还没到陈县。

赵铭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土匪。

可这大半年赵含章下令荀修等人剿匪,路上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土匪才是,何况他们还是赵家人,打着赵家的旗号,还有部曲护送。

正担忧,赵淞他们慢慢出现在了城外。

赵铭连忙出去迎接,待看到他带来地浩浩荡荡的队伍,赵铭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

赵瑚看到他,非常的兴奋,不等马车停住就探出脑袋和他招手,“大侄子,我呸呸呸……”

赵瑚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漂浮起来的尘土给糊了嘴巴,等马车到了赵铭身前,他不太高兴的从车中探出头来道:“子念啊,这路怎么满是灰尘,身为郡守,你该多安排些人,每日往这路上洒些水,让来这里的商旅宾至如归,他们才喜欢来陈县呀。”

赵铭面无表情的微微躬身道:“七叔说的是,受教了。”

安抚吗

赵淞和赵瑚不是自己来的,他们还带来了许多堂兄弟,以及族中的子弟、亲戚等等。

赵铭就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表兄。

因为人多,直接把他府邸所在的那条街都堵上了。

赵铭揉了揉额头,只能让人去选城中空下来的院子,和县衙租赁后先安顿下他们。

就算他是郡守,亲戚来投奔,也不能随便划拉一片地方就给人住下,还是得先和县衙或者郡守府租赁。

等一切安排妥当,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赵铭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真真是,比匈奴南侵时调兵遣将还要累。

赵铭呆呆地坐在席子上,喝了一杯茶缓了一口气,这才撑着手臂起身去拜见他爹。

赵淞精神却很好,一点儿也不像舟车劳顿赶了五天路的老人家。

赵铭行完礼就淡漠的站在一旁,问道:“父亲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赵淞道:“你和三娘不是整日吵着说人手不够用吗?竟然连你七叔都要用上,我便从族中和亲戚里选了些得用的带上。”

他道:“那夏侯骏本来说今年要定品招贤,可自陛下去了郓城后,他就悄无声息起来,完全不管豫州了,亲戚里等着想要定品的孩子们就耽误了。”

赵铭轻轻哼了一声,问道:“既有心仕途,缘何不参加今年的招贤考?”

赵淞不在意的挥手道:“我管他们为何不参加,反正他们现在愿意给三娘效命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赵铭都不用沉思,直接道:“要!”

为什么不要呢?

他和赵含章都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虽然现在用人大部分是从招贤考中选,但其他途径的取才他们也没放弃,反正,赵含章说过,他们就一个态度,欢迎天下英才来投。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赵铭翘起嘴角,带着些冷意,“父亲可得与他们说好了,三娘虽不是严苛之人,却也不是心软性懦之辈,她素来公正,若是犯事,便是亲戚,她也不会容情的。”

赵淞挥手道:“不用你提,我早与他们说过了,连你七叔她都不容情,何况其他人?”

赵淞说到这里一顿,微微皱眉,“三娘说洛阳需要你七叔,我一直想不明白,洛阳需要他什么?”

他道:“这两年常宁把你七叔隐起来的田地查出来不少,要交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多,他没少在家骂三娘,为此还写信跟她吵了几次,她就不怕老七去洛阳给她捣乱啊。”

赵铭道:“她不怕捣乱。”就怕赵瑚不去。

赵淞瞪眼看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具体的信息,但赵铭就是不说,赵淞只能道:“这次我和他一起去洛阳。”

赵铭就道:“阿父,您去洛阳做什么呢,七叔去洛阳,最主要还是因为子程父子在洛阳,他去了是一家团聚,您去了,我们一家是分离。”

“那是一家团聚吗,那是一家吵架,”他道:“我要是不去看着,三娘能安抚好他们父子吗?”

赵淞道:“本来你七叔和三娘就是针尖对麦芒,再没个中间人调停,他们只怕要在洛阳闹翻天。”

赵铭却很淡定,“您放心吧,七叔闹不起来。”

当年赵含章扶灵归乡,赵瑚都拿不住她,更不要说现在了。

别看现在赵瑚上蹦下跳的,一对上赵含章他就得偃旗息鼓。

赵淞却很想去洛阳看一看,不为其他,就为了心安。

局势变化太快,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含章出门两年,直接就变成了汝南郡公,爵位竟比赵仲舆还高些。

她又占下了洛阳,洛阳呢,那可是洛阳。

虽然洛阳距离陈县不是很远,比西平到陈县的距离还短,但赵铭并不想他舟车劳顿。

而且陈县到洛阳一带还有许多流民游荡,其中不乏落草为寇的,专门打劫过路的商旅,他不是很想赵淞冒险出行。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取下腰间的荷包,将一直收着的那枚铜钱递给赵淞。

赵淞一脸懵的接过,不解,“给我钱做什么?”

赵淞翻了一个面,这才发觉不对,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举起这枚铜钱看它上面的“趙”字。

他脸色一变道:“有人要陷害我们赵氏和三娘!”

这个结论,父亲也不知是高看了谁。

他面无异色的道:“这是三娘铸造的新钱。”

赵淞呆住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要说的话,“这,这……这简直胡闹,她怎可如此,陛下会怎么想我们,朝廷会怎么想我们,各地刺史会怎么想我们?”

赵铭安抚他道:“父亲,西凉也在铸新钱。”

他道:“洛阳和豫州都缺钱,如今豫州安定,但这一年来豫的客商来去就这些,全靠三娘减免赋税,还有作坊的稀罕物吸引过来,就这样,我们的钱还是不够用。”

“东海王离京出走,大半个朝廷的官员、世家带走了多少钱财?那里面还有一整个国库,”赵铭道:“这些钱全都消失不见了,而现在朝廷转到郓城,铸造的钱根本填补不了这个亏空,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也应该上奏朝廷,得到陛下允许后再铸钱,铸造的钱也应该参照朝廷的五铢钱,你们怎能自行决断铸造新钱?还在上面印上‘趙’字,这,难道你们也有野心行文帝之事吗?”

文帝,司马昭也。

有句响彻未来一千多年的成语形容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曹髦说的,赵淞不想几年,或者几十年后,有人会流传下一句,赵含章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太丢脸了。

司马氏当了皇帝,这是好事吗?

如果是二十年前,赵淞是分不出来好坏的,但在今日,他可以很明确的说,这对司马氏和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个灾难。

他不想让赵氏重蹈覆辙。

赵铭冷静地道:“阿父放心,三娘不是文帝,我也不是司马之流,我们此举是为了豫州和洛阳的安定。”

“是真为了安定,开春那一战,匈奴是退去了,但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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