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脚步一错,飞身上前,一拳击打在石勒的手肘上,在他手松时,一拳头从下打上他的下巴……
石勒整个人脑袋一懵,但反应还算迅速,在赵含章冲着他的下三路飞脚时快速的抬脚一踢,两条腿撞在一起,都有些生疼,但俩人面不改色,继续交手……
赵含章没有枪,又是近身,石勒可不惧她,他力气大,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然而赵含章就跟条蛇似的很滑溜,石勒出爪抓了两次都没抓住人,施宏图和被打飞的士兵很快又加入战斗,这个圈子被他们弄得更大了。
路过的难民没人敢阻止他们,也尽量不靠近,只能从旁边努力的挤过去,偶尔有人误入,不是被石勒踢飞,就是被赵含章一手推飞……
三对一,赵含章一点羞愧也无,在施宏图和士兵拖住石勒时一手挡住石勒的胳膊,右手一动,一把短刀被她握在手中往前一刺……
石勒瞪大了眼睛,“你,你无耻!”
赵含章面不改色的拔出短刀道:“多谢夸奖,石将军,下辈子,我容你无耻回来。”
赵含章对准他的心口想要再来一刀,石勒瞬间觉得脊背发寒,手脚发软,他立即喊道:“我愿归降于你!”
见赵含章动作稍顿,他立即喊道:“赵刺史,你们赵家军不杀俘,这可是你亲口允诺的!”
赵含章蹙眉。
石勒继续道:“我顺阳郡还有人,你若杀了我,张宾一定会另选主君,到时候顺阳郡依旧孤悬在外,而且没有我,你就得直面刘聪。刘聪手上还有二十万大军,若算上整个匈奴国,最少五十万大军,赵刺史,收下我,你最少能增加二十万兵力。”
赵含章捏着短刀浅浅一笑,问道:“现在石将军还有二十万兵力吗?”
石勒咬咬牙道:“但十五万总是有的。”
他还有一部分精锐在张宾手上,算是一些杂兵,还有他们的家属之类的,他起码能征兵八万,这就有了十五万。
赵含章冷哼一声,收了短刀,给施宏图和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施宏图和士兵立即将石勒的手反剪,将人压住。
石勒闷哼一声,脸色越发苍白。
赵含章看了一眼他肚子上被她捅出来的窟窿,从怀里拿出一瓶金疮药,又摸出两指那么厚的麻布条,她往伤口上倒了一些药,用布条给他绑起来,狠狠地一勒,看着他变了脸色,她便微微一笑道:“石将军,我言而有信,您可也要信守承诺啊。”
落在石勒眼里,这就是皮笑肉不笑,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但还是点头道:“末将一定为使君命令是从。”
赵含章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施宏图没再反剪石勒,却还是将人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也绑了上去,以免他走脱。
石勒只看了一眼,他现在肋下和腹部都受了重伤,在难民堆里能跑到哪儿去?
这会儿也就跟着有药的赵含章或许可以活命。
赵含章左右看了看,此时天色已暗,她只能看到面前三四个人的脸,更远的看不到了。
她有些心慌,问施宏图,“庭涵呢?”
施宏图这才想起他的主子来,也慌了,“郎君被人行裹挟,这……他身边没人啊。”
赵含章勉强压住心慌,仔细看了一下人行的方向,发现基本没人逆行,于是道:“我们顺着往前走,天要黑了,蝗虫会停下,流民也会停下,到时候我们仔细找,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说到这里,赵含章回头看了一眼石勒,道:“把他带上,遇到石军就收拢,告诉他们,石将军已投效我,如今我们两家是一家。”
挟裹
所以别管是遇到石军还是赵家军,他们都要收拢。
只不过……“尽量别引起恐慌,这流民,一眼望不到边际,得有几万人,我们只有两千人……”
甚至还不到,毕竟,他们打了这么久,也死了不少人,他们这里追兵前后加起来一千多人,石勒带出来的人满打满算一千人,现在还活着的,两军加起来可能都没两千吧?
两千被几万人一卷,不引起恐慌还好,一旦引起恐慌,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赵含章他们暂时顺着人群往前走,甚至还要拨开人更快的走,一边走一边四处看,想要找到傅庭涵。
石勒很老实的跟着他们,奈何流民们不老实,有人从他侧面挤过去,将他和赵含章给隔开了,他心一慌,倒不是他不舍得赵含章,而是他感觉自己的肋下又开始流血了,他觉得他需要停下来仔细的上药。
现在好像就赵含章身上有药,
正惊慌,赵含章在那个流民挤过去之后快速的伸手,把石勒往她那边一拽,差点被冲散的石勒和施宏图就又与她挤在了一起,后面想要从空隙挤过去的人看了一眼赵含章的脸,一怂,瑟缩了一下后就挤到另一边去了。
天已经全黑了,可人群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队伍之中甚至还点起了火把,这是打算连夜赶路啊。
赵含章有些懵,左右看了看,最后选中一个背着包袱,拖着一个孩子的老人,“老丈,请教一下,这天都黑了,怎么大家还在往前走?”
老人扭头看了她一眼,最近的火把都在十米开外,他只隐约看到赵含章的脸,更详细的看不到,并不知道她此时一脸的血。
老人回道:“我们得赶紧走,后头还有冀州下来的流民呢,听闻他们凶狠得很,看见人就抢,蝗虫先我们一步往前了,我们也得快,不然要饿死了。”
他们现在不仅要跟人抢粮食,还要和蝗虫抢,所以不快不行。
“可晚上不能分辩方向啊。”
“放心吧,前面带路的是公孙公子,他认路,就是晚上也能辨别方向。”
正说着,前面嘈杂起来,有人大声的往这边喊,“前面武安县在打仗,我们不去武安县,大家伙儿加快脚步走啊!”
众人应了一声,声音响彻天际,然后走着走着,他们就走出了那段狭窄的官道,直接踏进田野里,想要横行穿过田野。
这一片开阔,大家散开了一些,赵含章终于松快了些,她拽住石勒,大踏步往前走。
施宏图和士兵连忙跟上,赵含章这才分出精力来问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听到刺史竟然问他话,大喜,“小的于方,是二队三什的兵。”
赵含章就问:“当兵多久了?”
士兵道:“一年零两个月,傅郎君在洛阳招的我,小的以前也是流民。”
所以他很有经验的道:“这里地方大,天又黑了,他们走不了多久就会停下的。”
果然,他们跟着又往前走了一段,陆续有人停下来。
还有人在往前走,停下来的人就把车和行李挪远一些,直接坐下。
一屁股坐下,惊起蝗虫只,灾民们狠狠地伸手拍掉飞起来的蝗虫,然后四处摸索着找木柴生火。
赵含章拽着石勒往外,路过一把火把时停下脚步,她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出什么东西来,就去摸石勒身上。
摸出一个钱袋子,她从里面拿出一块铜板,看了一眼后递给那人,“买你的火把。”
那人看了一眼铜钱,迟疑了一下后道:“这钱得两枚。”
赵含章看了一眼,这是匈奴汉国的铜钱,她颠了颠,觉得重量跟她的新钱差不多,而且,绑一个火把也用不着两枚吧?
赵含章有些不太高兴,觉得他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