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房产的,则按照品级和功劳来分,功大者奖赏一套房子,功小者朝廷也有廉租房给他们居住。
比如,被赵含章带来洛阳的赵氏子弟就一窝蜂的涌到洛阳县衙去申请廉租房了。
赵正带着师兄弟们给他们登记,“你们为何来京?”
赵厦瞥了一眼“事由”二字,道:“我们来考太学。”
赵正笔尖一顿,抬头看他一眼,放下笔不写了,严肃道:“要说实话,不得撒谎。”
赵厦:“我这是实话呀,没有撒谎。”
赵正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沉默的看他。
虽然赵正不熟悉这位堂兄,但族里但凡有点读书天赋和读书心思的子弟都跟着他爹念书,赵厦……
他只记得他钻狗洞逃学的经历。
赵厦正要说话,身体被人大力的拨开,一行人分开正在排队的人,拦出好大一条道来。
赵厦大怒,回头正要发火,便看到七叔祖寒着一张脸走上前来,他立时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缩到一旁看热闹。
赵正看到祖父,立即起身,行礼道:“祖父,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叫家中管事来办就是。”
赵瑚对上孙子脸色好看了点儿,但依旧哼了一声,他直接坐到赵正的位置上,因他坐的是椅子,还有些不习惯的挪了挪身体。
“家中的管事不是被你们父子俩扣下了吗?我已无用之人,自然不得不来了。”赵瑚越说越气,问道:“你阿父呢,让他出来见我。”
赵正连忙道:“阿父进宫面见陛下和大将军了。”
“着人去催一催他,让他赶紧回来。”
赵正没动,笑道:“祖父有事不如告知孙儿,如今朝廷迁回洛阳,事情繁多,阿父怕要在宫里待到日落。”
赵瑚一听,气得拍桌子,“他这是故意躲着我!”
“行,与你说也可以,你给我一个手令,把家中的管事都给放了,”又道:“还有,我要买内城西坊的房屋,你让主簿与我办理。”
赵正道:“祖父不疼孙儿了吗?为何要陷孙儿于不忠不义呢?”
赵瑚张大了嘴巴,“我怎么陷你不忠不义了?”
赵正落泪道:“大将军管理百官如同治军,甚是严格,旬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刊登因徇私枉法而被问罪的官员,祖父让我私放罪犯,这便是不忠;房屋买卖皆有律法,内城那片被烧毁的房屋早在两年前大将军便有过命令,不许官府私卖,怎么处置须得经过她的同意,祖父越过大将军让我私办此事,不是陷孙儿于不义吗?”
他话锋一转道:“但祖父是长辈,您开了口,孙儿却铁面无私的拒绝,若是气坏了您,是为不孝,孙儿一下便成了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赵瑚心一梗,见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去看赵正,立即呸呸两声,羞恼道:“胡说什么,你从小读书,仁义礼智样样齐全,忠孝自然也不缺。”
他起身,脸色因为恼怒羞愧而红紫,他道:“此事不与你相干,你既不能做主,我去找可以做主的人。”
赵瑚气呼呼的往外走。
赵含章迁徙带来了许多人,要办的事就多,县衙里热闹得很,光是落户就站满了县衙外的空地,赵瑚站在县衙大门前,听着这嘈杂的声音,不由越发气闷,他坐上马车思考了一下,觉得以赵程的为人,想要他徇私基本不可能,那就只能找……赵含章了。
赵瑚磨了磨牙,他是真不想去找赵含章。
虽然赵含章有可能会徇私情高抬一手,但她那一手很贵。
赵瑚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撩开帘子看热闹的洛阳城大街。
这一次朝廷回迁洛阳,不仅给洛阳带来了大量的人口,还让洛阳的精神面貌整个往上提振了。
如今街上到处是热闹的叫卖声,还有新来的人口购置生活所需的东西,洛阳城的消费刷的一下往上拔高了。
赵瑚相信,这种消费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且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回归洛阳城。
这些人里不仅会有流亡在外的普通百姓,小商人,小地主,工匠,还会有大士族,门阀地位高的世家……
赵含章夙来吝啬,他可不觉得那些世家回来了,她会把那些烧毁的房屋还给他们。
这种房屋烧毁,只剩下地块的,还不趁机收回国有赚一笔。
那可是内城呢,紧靠着皇城,将来必定是有价无市的地方。
这么想着,赵瑚咬了咬牙,道:“去皇宫。”
赵瑚没有官职,按理应该是进不去皇宫的,但守门的侍卫看到他就露出笑容,躬身道:“七太爷,您来了,卑下这就让人带您进去。”
赵瑚:“你不通报一声吗?”
侍卫笑道:“大将军有过吩咐,说只要是七太爷来便迎进,不得怠慢。”
然而赵瑚听着并不觉得开心。
维护
赵瑚走进皇宫。
虽然他年纪大,但进宫他还是要靠脚走,他还没狂妄到进宫要人抬的地步。
他不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来洛阳时,他就曾经因为好奇进来看过一次。
但当时皇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只余留大战过后的残破和荒凉,所以他只在大殿晃悠一圈就没兴趣了。
对于赵瑚来说,当时的皇宫除了占地大外没啥特别的,还比不上他在城外的一处别院,但此时再进宫,肃穆之威隐隐压在他的头顶,赵瑚不由的挺直腰背,在侍卫的带领下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
直走得气喘吁吁,他不由的扶了一下膝盖才走到大殿前。
赵瑚脸都黑了,心中后悔,他不该进宫来的,其实在宫外等着赵含章也没什么不好。
赵瑚站定缓了两口气,这才跟上侍卫。
大殿前也有侍卫,看到赵瑚,他直接指着另一侧道:“大将军在偏殿。”
偏殿也有侍卫守着,拦住了赵瑚,不过对赵瑚却很恭敬,“七太爷稍候,待我等回禀。”
说罢悄悄进殿去禀报。
汲渊、明预和荀藩等人都在偏殿呢,每人面前的矮桌上都放了几封折子,都是来找赵含章拿主意的。
明预刚禀报完事情,拿定了主意正要退下,听说赵瑚来了,屁股就又坐回去了。
现在国库缺钱,他还是想对赵瑚的财产下手,正好,赵程也在这里,据他所知,这位赵祭酒无私得很啊。
赵含章已经露出笑容,朗笑道:“七叔祖来了,快里面请。”
侍卫退下,请赵瑚入内。
偏殿里,正中的桌案空着,旁边另立一桌案,赵含章就坐在那后面,台阶之下,汲渊明预等分坐两边,赵程坐在最后。
他一进来,赵含章便指着明预上边的一块空地道:“落座。”
听荷立即带着侍女上前,在明预上方放了一个席位。
赵瑚见了,有些骄傲的抬起下巴,在众人的注视下志得意满的走上前去。
赵含章起身,站在台阶上行礼,笑道:“七叔祖请坐。”
赵瑚就冲她拱了拱手后落座。
明预等他一坐下,立即伸手扯住他的袖子道:“七太爷,坐在殿中的莫不是于国有功者,是因官职坐在此处,明某是其中最差的一个了,却也为大将军舍过性命,七太爷有何功劳坐在此处呢?”
赵瑚一听,吹胡子瞪眼道:“三娘让我坐的,怎么,她发达了,我这个长辈来见她,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只是七太爷不该来此求见,”明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