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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砍树 看病(10 / 24)

想起来。

荣信辞现在回忆起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想笑。

“可是我没有拿衣服。”孙夏说道。

荣信辞道:“浴室里有浴袍,睡衣和内衣我替你拿。”

过来前,他就给孙夏订好了衣服,管家也早就清洁打理过了,现在房间衣柜里都是孙夏的衣服。

“谢谢少爷。”孙夏乖乖进去了。

听到水声响起后,荣信辞找到了孙夏的行李箱和随身包,找出了他的护照,他将孙夏的护照、他的护照还有一叠准备好的文件一起放进了房间的保险柜里。

孙夏不知道,前几天荣信辞带他加急24小时办下来的签证并不是单纯的旅游签证,而是——

arriavisitorvisa

婚姻访客签证。

持有此签证即可在抵达英国后的6个月内自由发出结婚通知、结婚或建立民事伴侣关系,而荣信辞已经准备好了简易的仪式流程,预计在回国前完成婚姻注册以及婚姻证件的当地有效公证。

结婚的这念头刚刚起来的时候,荣信辞并没有那么坚定,虽然通知了舅舅,却还想着慢慢来。

但从舅舅家回来,孙夏将那张五千万的支票还给了荣信辞后,荣信辞就觉得他们不得不结婚了。

并不是因为孙夏还了钱让荣信辞觉得他不爱钱所以感动了之类的,这样也太可笑了,不仅侮辱孙夏,也侮辱荣信辞,而是因为荣信辞意识到,孙夏在他们之间划了下一条线,在擦掉那条线之前,无论他要做什么,孙夏都不会接受。

孙夏经历过相依为命的哥哥去世,经历了那么多客人,见识了人情寒暖,他的性格再简单、单纯,却也明白人心易变这件事,不可能轻易对他人寄托希望,同样,荣信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天忽然对孙夏彻底失去兴趣,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证过破碎的婚姻比走到最后的婚姻要多得多。

结婚,就是荣信辞所想到的保障孙夏未来的最好的方法。

以荣信辞目前的被动收入,他们的婚姻关系可能只需要维持一两年,离婚时孙夏所能分得的婚内财产就能支持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无论是去标记手术还是开家小店,都绰绰有余,荣信辞还能分一些不动产给他。而那之后,荣信辞也还保有前夫的身份,未来不管孙夏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他。

当然,如果有孩子就更好了,孩子他爸的身份比单纯的前夫又更亲近一点。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孙夏跟他完成结婚注册仪式。

说自己得绝症了行不行?

荣信辞陷入了沉思。

荣信辞在不怎么感兴趣的事情上够懒,在感兴趣的事情上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趁孙夏还没洗好澡,他给在英国的前女友打了电话。

“求婚?”

杨舒童仔细地回忆,“当时我老婆没有求婚,只是说再不结婚她要被家里人打死了,然后我们就去注册了。”

荣信辞有点惊讶:“这么简单?”

“因为我当时真的很忙,论文、实验、博士申请和面试全撞一块儿了,忙得昏天黑地的,所以能多简单就多简单了。”

杨舒童轻笑了一声,“不过,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

“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因为被你糊弄而生气,特别是每次吵架冷战的时候,你都轻飘飘地拿钱打发我,跟我说什么‘自己去挑个包’,呵呵。”

杨舒童想起跟荣信辞交往的那大半年时间都觉得是噩梦。

她的父母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中产阶级,家庭圆满幸福,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钱也够花。刚开始和荣信辞这种superrich又英俊的大少爷交往的时候,杨舒童的确觉得自己的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是慢慢地她就发现荣信辞是一个相当行为功利主义的人,和自己的三观完全不同。

他认为只要自己做出的行为所产生的后果是好的,那么这个行为就是正当的,而钱就是他认为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最好的结果。

在某些角度来说,荣信辞的想法并没有错,就连刚开始杨舒童都觉得只要荣信辞还肯给她钱哄她,那么大概还是在意她的。不是有一个说法么,“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但没多久杨舒童就厌烦了,因为钱买不来感情里的情绪价值,也替代不了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尤其是杨舒童虽然没有荣信辞那么富有,可是她也真的不缺钱,踹了荣信辞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开心。

“我当时就想,说不定和你结婚都会简单地注册了事,因为你很忙,也不觉得恋爱里的那些仪式和约会有意义。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绝对不可以和这个人度过余生,我一定要找一个每天在一起都很开心的人,我们的每个节日仪式感都要拉满。”

杨舒童看着正蹲在猫砂盆前铲猫砂的孟希,有点怨念地说道:“结果没想到是我太忙了,导致我们俩那时候都没有好好办注册仪式。”

在英国注册结婚不可以像国内一样只领证,必须同时举行有见证人的婚礼仪式。

荣信辞从她的话里找到关键信息:“……为什么她说她要被打死了,你就答应求婚了?这一听就是谎话。”

杨舒童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因为晚几个月结婚就被家里人打死了,但是我知道她一直承担着家里来的压力啊。你这种人不会懂,爱人之间是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会舍不得。”

荣信辞的确没理解:“什么意思?”

“就是……”

杨舒童思考了一下,然后举了个例子:“赌咒发誓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如果我背叛你,我不得好死’的话。这种话肯定是假的,但如果是你的爱人当面说这种话,即使是无神论者也会担心万一真的实现了怎么办,世上的事真的说不准啊。”

荣信辞想了一下,如果孙夏跟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的确不太舒服。”

“对啊,我就说啊,爱情骗子能骗到的大都是真心人……欸!?等等,你、你什么意思?”杨舒童震惊地语无伦次,“你会因为这句话不舒服???我以为你会说‘小概率的事件发生了也只是巧合’。”

荣信辞这种人居然会因为一句赌咒心里不舒服?

“的确是巧合。”

荣信辞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意外死亡也是死亡。”

杨舒童道:“也对,重点是提到了‘死亡’。”

但荣信辞会这么想?

她是荣信辞第二任女友,也是荣信辞本科同学,而荣信辞当初的初恋也是他们的同级生。她们都与荣信辞交往了不到一年,也都受不了荣信辞的为人处世而分手,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一堂选修成为了好朋友。

那时候,她们吐槽得最多的除了老师、课业、追求者或者新恋人,就是荣信辞。

功利主义、精英主义、大alpha主义、王子病、脾气烂、没有人情味、ego无限大……所有稍微沾点边的词语都被她们用来吐槽荣信辞。

在她们的设想中,荣信辞这种人就应该适配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人,然后相敬如宾或者各玩各的过一辈子,或者,荣信辞突然变异成oga,被家里人强行嫁给他的翻版alpha之类的。总之,不要再来祸害她们这种正常的beta了。

结果,这样的荣信辞居然来问杨舒童的求婚是怎么进行的,还说自己会因为爱人赌咒不舒服,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杨舒童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有爱人了?”

荣信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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