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准你有,你才有。”
沉拂砚的脸色难看得跟死人一样。她垂着头,唇瓣咬得发白,不吭声,也不敢与霍骠对视。
霍骠默念了三个数,下手就扳她的下颌。
十个沉拂砚捏成一个力气也比不上霍骠。她下巴剧痛,红着眼被迫与他四目相对。男人的瞳仁漆沉幽暗,卷着浓重的黑雾,像无底的深渊要将她拖下去。
“沉拂砚,我再问一次,你究竟吃了几次紧急避孕药?”依旧轻言细语,搁在桌面的手摸起盛过牛奶的玻璃杯,毫无预警地往墙上砸去。
‘哐’的一声夯沉闷响,杯子应声‘咔嚓’的碎成几块儿,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地板不提,实木的,墙面也做了防震防撞处理,杯子更是使用昂贵厚重的防爆材料,照理怎么都不可能摔碎。可见霍骠心中暴怒,使出了多大的劲儿。
闵怀洲这才明白过来是沉拂砚瞒着霍生偷偷避孕。
‘咣当!’
屋内短暂的静默被打破。闵怀洲的女弟子惊骇之下挪脚往后撞上了茶几。
霍骠头也没回,紧紧逼视沉拂砚。
她目露惧色,眼尾滴滴答答滚着泪。
霍骠薄唇扯起,阴恻恻地吐出一个“滚”字。
半辈子为领导,为高官权贵服务,闵怀洲深谙“装聋作哑”保平安的道理,拉着吓得不知所措的徒弟疾步避到外间的起居室。他不敢走远,怕霍骠有事使唤他。
“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是聋了还是哑了?”没有外人在场,霍骠彻底不收敛怒火,拽着沉拂砚的胳膊将人往地上一甩。
沉拂砚娇小的身子像片落叶一样被掀翻落床,在地板滚了几圈一直撞到墙上。她下腹一阵剧烈绞痛,应激般蜷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愣是强忍着没有疼呼出声。
她本就年幼未长成,缩起来更显小了,看上去就是个柔弱堪怜的孩子,惨白的小脸湿哒哒浸满泪液和冷汗。
霍骠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心惊胆战,情知绝不可对沉拂砚下狠手,无论是吓坏她,抑或打伤她,结果都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心头偏又焚着一蓬熊熊戾火,将他烧得理智全无。
“还不肯说,是吗?”他朝她迈近一步,捻了捻手指,嗓腔晦涩压抑,又透着一股子狠厉。
沉拂砚慢慢缓过一口气,仰起脸,“怎么?霍二爷打算打死我?”
霍骠胸口一起一伏,尽力按捺,黑眸还是升起极为暴虐的情绪。
“好!好!”他团团踱了一圈,咬牙切齿地冷笑,“老子他娘的犯贱,舍不得动你。跟着你的人难道是死人?连个孩子都看管不住,居然让你偷跑出去买药。”没有他的允许,沉拂砚无法私自离开学校,一出门就上苏格拉瓦的车,她是怎么钻到空子去药店的?
沉拂砚一瞬间遍体生寒。这种情况下,无论她替苏格拉瓦说什么话,都不啻于火上浇油。
霍骠已经拿起座机拨通内线,命令几名心腹上来,并将苏格拉瓦一同带来。苏格拉瓦原本很得他信重,他没有直接吩咐苏格拉瓦,而是通过其他人的口,交代手下的时候,用的字眼也不是“通知”,而是有着强势意味的“带来”,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善的信号。
沉拂砚又急又气,“看管?偷跑?霍骠,我是你的囚犯吗?我还有没有一点儿人身自由了?”
既然撕破了脸,霍骠索性不再装模做样,“自由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准你有,你才有。”
“三次。我吃了三次。”沉拂砚面带讥嘲,觉得之前对他的感动、动容尤为可笑。他再喜欢她,在乎她,也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霍骠对她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宠爱,如同对待一只他中意的宠物。
又补充,“上上周吃了两颗,上周吃了一颗。”
三颗。这个数字很微妙,让霍骠震怒,又不至于完全绝望。他沉沉呼出一口浊气,狭眸眯起扫量她,“第一回,”想起二人的初次,即便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仍无法自控地泛起一丝柔情和甜蜜,语气温和了些许,“你没吃药?”
意识到他在试探,或者说,生疑。沉拂砚心跳卡顿了半拍,她无法在霍骠的眼皮子底下撒谎而不露端倪,眼睫垂下,蝶翅般一颤一颤,真实流露的羞怯很好地掩饰了她的心虚,“我那时很慌,心很乱,又……又疼得厉害。哪里有精力考虑其他事情。”完全不提及那两日他在家,自己无法出门买药,唯恐他疑心身边的人,继而牵扯到苏格拉瓦身上。
霍骠喉结微滚。
是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沉拂砚的纯洁、柔弱与娇气。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各种意义上的。她跟他之前,连和其他男人牵手的经验都没有。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心里慢慢盘算。
两周前。周五晚,周六早、晚,周日早、午,从时段计算,要了她五回。至于射精,内射她的次数,太多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三天内,她服用了两颗紧急避孕药。
上周,周五他到家将近凌晨,没舍得弄醒她。周六早、晚,周日早上,共做了三回。周日午饭,她吃了几口就一直反胃,精神很糟糕,他没忍心再动她。周六晚到周日早上,他都没让沉拂砚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这两日她只吃了一颗药。
目前来看,沉拂砚应该没有撒谎。霍骠正要追问她余下的药藏在哪儿,他手下四人,包括苏格拉瓦,已经赶至,一字排列在洞开的房门外,个个垂眸敛目,不敢窥探张望,更无人擅自发言。
霍骠侧身挡在沉拂砚前面,三两下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尽管她原本的睡衣裤并不暴露。
抬腕朝苏格拉瓦勾了勾指头,“过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