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忙问,“小石榴,你快说,还有谁能作证?”
谢姝朝门口望去,方才她进来之前远远瞧见萧翎往这边走,想来人已经到了,应该是一直在外面没进来。
【世子爷,救我啊。您若是不救我,我要是被逼急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就不好了,您应该也不想事情变成那样吧。】
萧翎确实就在门外,无论屋子里的人说的话,还是他们的心声,悉数入了他的耳朵里,包括谢姝心里的乞求。
谢姝等了一会,没见人进来,又在心里乞求。
【世子爷,您行行好,您就当发个善心帮帮我,我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还是没动静。
她又急又怒。
【萧翎,你丫的再不出来帮我作证,我就把你的老底全抖落出去。反正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好,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数到三,一、二……
三个还没数到,就看到萧翎进来。
那双狭长的眼冷冷地环顾众人,最后定在谢姝身上。
“我可以作证。”
众人见是他,大感意外。
老太妃也一瞬间的怔神,须臾反应过来,“翎儿,你快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萧翎一指谢姝,“孙儿看到了她。”
所有人侧目,看向谢姝。
谢姝:“……”
白荣兴奋道:“我就说了是她!舅母,翎儿亲口作的证,害我蓁儿的人就是这个石榴姑娘,我现在就把人带走!”
他粘在谢姝身上的目光越发令人作呕,如同散发着恶臭的黏腻脓液。
“慢着。”萧翎冷冷地睨着他,“我说我看到了她,并未说我看到她做了什么,秦国公为何如此着急?”
谢姝的心一时悬起,一起摔下,大起大落好不刺激。
【世子爷,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萧翎朝她看过来,眼神极其复杂。
她生怕这满腹心机之人又有什么坏主意,连忙顺着竿子问:“世子爷,您既然都看到了,还请您为小女正名。”
白荣眼珠子一转,道:“长情啊,我可是你的表叔,蓁儿和萋儿都是你的表妹,你可别为了一个外人,坏了我们两家的情分。”
老太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她活了这么大年纪,哪里还看不出白荣那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心下已是怒极,又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目光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嫌弃。得亏大姑子走的早,若是还活着,天天对着这么个儿子,指不定多糟心。
她怒道:“你让翎儿把话说完!”
白荣撇了撇嘴,重新坐下,眼神在谢姝身上瞄了又瞄。
谢姝忍着心理和生理的厌恶,掐紧掌心。
【世子爷,您快点说,别卖关子了。我都快被这秦国公恶心死了,您不是会读心吗?您应该知道这老东西在想什么吧?这老东西满脑子污秽,袖子里还藏着女人的贴身之物,他想把我带走指不定存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可是王府的女客,若真出了什么事,王府也没脸吧。】
萧翎当然知道白荣在想什么,可谓是肮脏龌龊至极。若是从前,他或许单单是厌恶,而此时他竟莫名觉得愤怒,看向白荣的目光带了几分杀意。
白荣感觉后背一凉,内心见不得人的心思收敛了些。
“行,长情大侄子,那你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她救了你的大女儿。”
白蓁蓁一听这话,挣扎着站直身子,眼眶都红了。“确实是石榴姑娘救了我,幸好世子爷您看到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让人相……您有没有看到是谁推了我?”
白萋萋低着头,脸色白得吓人。
“世子爷,小女什么都没有做,小女不知道为何大姐要那么……子爷,小女对您仰慕又尊敬,您一定要为小女说句公道话。”
她向来以清冷示人,又颇有几分才情,眼下这般示弱乞求,自然是多了几份楚楚之色,好比是细竹不堪风雨斜,别有一番风情。
不少人都在看她,包括谢姝。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萧翎的回答,他的回答是“没有。”
白萋萋大喜,泪眼中泛着感激,更加的我见犹怜,“小女就知道世子爷最是公允,小女在这里多谢世子爷……”
“我没有看见,至于你有没有做过,我并不知晓。”
白萋妻一愣,“世子爷,我真的没有做过……”
白蓁蓁喃喃着:“母亲,真的是二妹妹推的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犯糊涂!”白荣低吼,“分明就是你自己乱跑落了水,幸好这位石榴姑娘救了你,否则你哪里还命在这里攀扯自己的妹妹。”
这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老太妃气极,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不管是你家大丫头自己落的水,还是你家二丫头推了人,这都是你们白家的家事,我这个当舅母的也不好插手。事已至此,你们今日就把她们接回去,该养身子的养身子,该学规矩的学规矩,免得日后再闹出什么事来。”
白荣还要说什么,老太妃已经命人送客。
白蓁蓁临走前,再三对谢姝表达谢意及歉意。
“都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世子爷出来作证,恐怕我就成了恩将仇报的罪人。石榴姑娘,我觉得你之前有句话说得特别好,若能得嫁良人,哪怕日子清苦些,也能举案齐眉两不相疑。若是所嫁非人,再是高门显贵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谢姝知道,白蓁蓁这是在感慨自己母亲的遭遇。
“事情都过去了,你回去后好好养身子,以后万事要更加小心。”
小心两个字让白蓁蓁动容,当下握紧了谢姝的手。
白荣心有不甘,令人难受的目光一直垂涎着谢姝。
突然视线被挡,他一抬头,对上的是萧翎那张温润却没什么表情的脸。
“长情大侄子,你……不会是开窍了吧?”他压着声,“你我都是男子,日后你有什么不懂之处,或是有什么想知道尽可以来问表叔,表叔一定倾囊相授……”
“秦国公,我的事不劳你操心。我有一句话要奉劝你,凡事过犹而不及,物极则必反,小心歪门邪道走多了,迟早会误入歧途丢了性命。”
“你这小子不识好歹……”白荣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萧翎的两只手抬在自己的肩膀上,与此同时他双臂一麻,不等他反应过来,萧翎已经松开他,而他一直揣在袖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桃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细细的带子连接处烂了一块,应是被人大力粗鲁撕破所至。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红了。
张氏更是无地自容,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又恐那东西污了自己女儿的眼,也顾不上礼数,慌忙拉着白蓁蓁出去。
老太妃气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深吸几口气后大声喝道:“送客!”
白荣丢了大脸,虽臊恼却并不以为意,还恬不知耻地朝萧翎挤眉弄眼。
“长情大侄子,表叔我也是情难自禁,等你以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你就能体谅表叔了。”
他理了理衣襟,抬脚准备走人。
“且慢。”萧翎叫住他。“把你的东西带走,莫要污了王府的地。”
他冷哼一声,“长情侄子,我可是你表叔……”
“你若不拿走,我就让人敲锣打鼓给你送回去。”
“行,你小子够狠!”白荣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