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我根本就没有瞪你。”
“你有!”
“我没有!”
争吵的是王瑶和谢莹,两人各自找到靠山。因着赵芙和谢韫不在,她们一个找的是赵芸,一个找的是谢淑。
“二表姐,她明明瞪我,还不承认!”
“二姐,我没有,她污蔑我!”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呈胶着状态。
这样的官司,谁也断不清。
谢淑平日里不喜两个庶妹,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让别人诟病自己不友爱姐妹,突然她不知想到什么,眼神诡异地望向后面的谢姝。
“石榴姑娘,此事我与赵二姑娘不方便判断,你是外人,还是旁观者,你来说说,她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众女齐齐看着谢姝,眼神各异。
谢姝当然知道谢淑是故意的,她不想趟浑水,但别人不由她。谢秀已经上前,几乎是强行将她拉过去。
她无奈,问:“你们把事情再说一遍,我仔细听听。”
话音一落,王瑶和谢莹争先恐后地开口,都想先发制人,一个比一个声音大。与其说是争论谁瞪谁的问题,不如说是两边人明里暗里的较劲,谁都想在气势压对方一头。
她望了一下天,道:“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一个一个来,长得丑的先讲。”
众女“……”
王瑶和谢莹顿时成了哑巴。
不远处,响起章也夸张的笑声。
他扇子都不摇了,笑弯了腰,压低声音道:“小石榴可太有意思了,长情啊长情,难怪……她另眼相看,她怎地如此有趣。”
他笑声太大,众女都能听到,谢姝亦然。
谢姝朝他们看去时,猛地想到一件事。
若是萧翎要过生辰,自己是不是要送礼?
须臾,她毫不迟疑地拔腿走人。
章也莫名其妙,“长情,小石榴怎么了?我怎么瞅着她看了你一眼后像被吓坏了,跟见了鬼似的立马就跑?”
萧翎望着谢姝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谢姝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心声。因为自己一想到要送礼,打心眼里一文钱也不想给他花。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多不好。
钱可以不花,但她现在在王府做客,不送礼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一晚上,她决定绣一个荷包。
按照大胤的习俗,荷包可以是晚辈送长辈,也可以是长辈送小辈,还可以是女子送给情郎,区别只在于荷包上面所绣的图案。
她要绣的是一种名为福袋的荷包,用来当生辰礼也有寓意和说法,主打的就是怎么不花银子怎么来。
“二姑娘,您就光绣个荷包,合适吗?”多乐吞吞吐吐,显然是觉得荷包有点拿不出手。“万一世子爷看不上怎么办?”
她一脸无所谓,“没什么不合适的,心意到了就好。我们没什么银子,再是精心准备也比不过任何人,倒不如干脆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再说人家世子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要么全都看不上,要么就全收。若是全都看不上,东西我拿回来便是。若是全收,我正好可以糊弄过去。”
反正她是不想给萧翎花一文钱,谁让那人昧了她二百五十两银子。
多乐想了想,恍然醒悟。
“二姑娘说的对,面子值几个钱,还不如省点银子划算。”
谢姝笑起来,“正是这个理。”
但是说到绣活,她也就是马马虎虎。架势搞得再足,范儿起来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手残的事实。
她专心致志地绣了老半天,多乐愣是没看出她绣的是什么。对于自家姑娘的绣功,多乐心里有数,越看越觉得迷糊,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主仆二人一个用心地做着绣活,一个在旁边时不时递东西侍候着。陶缸里的二百五偶尔动一下,随即又像死了一样懒洋洋地趴着。
窗外阳光明艳,日头火辣而热情,晒得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都有些没了精神,繁茂的叶子略显几分蔫巴。
突然一只鸽子“扑棱”着停在窗台上,一眼看到它熟悉的样子,多乐就惊讶地站起来,“二姑娘,这是不是上回那鸽子?”
谢姝抬眸望去,可不就是那只。
鸽子的脚环上照旧绑着一个纸条,折开一看有几个字:远是非,可装病。
又出什么是非了?
这时外面便传来动静,听脚步声正是朝她们屋子而来。她心念一动,同多乐耳语交待一番后躺在床上,两眼一闭,然后装睡。
多乐去开门,来人是谢莹身边的一个丫头。
那丫头语气急促,一进门就“劈里啪啦”,“你家姑娘呢,快让你家姑娘跟我走,赵大姑娘和我家姑娘找她有事。”
“我家姑娘今日身子不爽利,你们找她可是有什么事?”多乐问。
“你家姑娘也真是的,怎么就偏偏今日身子不爽利?世子爷送的那本书不见了,聚仙阁里人人有嫌疑。赵大姑娘说了,便是要搜也不能由阁里的姑娘们搜,还是你家姑娘最为合适。你家姑娘应该能起吧,赵大姑娘和我家姑娘还等着呢。”
赵芙以王府的主子自居,聚仙阁出事之后,她没有派人通知老太妃和镇南王妃,目的就是想立一立自己的威风,顺便出一出气,所以才有这一出。
谢姝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暗道那些人还真是一天不作妖都不舒坦,一个个满脑子就知道搞事。
听那丫头满不在乎的话和轻飘飘的口气,好像只要她没死,就必须得去帮忙。她其实挺想骂人的,却还是选择继续装病。
所有人都觉得多乐看上去圆脸老实,一脸的憨相,平日里行事也是规规矩矩,甚至还有木讷,但是……
“你怎么说话的,满嘴的茅房味!我都说了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你耳朵是不是聋了?你家姑娘丢了东西凭什么让我家姑娘去找,你们自己不会找吗?是眼睛瞎了,还是手脚断了?”
那丫头明显被多乐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多乐。
“……怎么说话的,赵大姑娘的话你们也敢不听,让你家姑娘去是看得起你家姑娘……”
多乐双手叉腰,“呸”了一声,“请人帮忙还摆这么大谱,你们哪里来的脸?你家姑娘是死人吗?一本书还能看不住。她不会自己找啊,脸上长着那两个窟窿是当摆设的吗?她还能看人高,真是笑死人了!”
她声音之大,难免惊动了对面住着的谢韫她们。
谢韫红衣似火,无比冷艳地双手环胸,倚在门上看戏。
一旁的红染小声问,“四姑娘怎么就不能看人高了?”
“因为狗眼看人低。”
红染恍然大悟,“……平日里瞧着那多乐是个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会这么拐着弯儿骂人。”
那丫头也没想到,被多乐的气势震慑住,人都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胀红着脸,“……怎地如此粗俗。你又不是你家姑娘,你让你家姑娘出来说话。”
“我说你的脸也太大了吧,就凭你也想见我家姑娘,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你赶紧出门往左拐,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出一滩水好好照一照!”
这话红染听懂了,当下瞠目结舌。
“我的天哪,多乐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啊。原来她性子如此泼辣,以前奴婢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她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