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些重了。
她脸色都变了。
一旁的苏婵娟小声嘟哝,“难怪不让我想,原来是自己想。可惜人家世子爷也没看上你……”
熙和郡主目光恨恨,这都什么时候,苏婵娟这个蠢货还如此拎不清。她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不成事的,一旦进京必会给她惹事。若不是他们频频送信,还明里暗里的威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们来盛京。
“苏婵娟,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苏婵娟怂了,缩着脑袋不说话,心里却是百般不服气。这个死二丫不就是比她小两岁,比她长得更秀气更白些,竟然就能当上郡主。
这些年这死丫头光顾着自己在京城享福,把他们一家人丢在庆在州不管,实在太没良心了。娘说了,死丫头别想甩开他们。如果不给他们想要的,死丫头这个郡主也别想当了。
突然,萧翎朝她看过来。
“这位姑娘,你一直在郡主身边,想必最是清楚。本官见你是个明白人,也相信你一定会实话实说,还请你告诉本官,蒲团里原来有没有针,那针是不是又被人能取走了?”
她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痴迷之余又有几分恐惧,下意识就要如实回答。“是,我娘都被针给扎了……”
“你闭嘴!”熙和郡主喝斥道。
这个苏婵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郡主,你若再阻挠臣办案,那臣只好得罪了。”
“萧世子……”
“请郡主叫臣萧提刑。”
“萧提刑,蒲团里为何有针,本郡主事先并不知情。”熙和郡主做出气恼的样子,问那嬷嬷,“你说这事是不是你自作主张?”
那嬷嬷还能说什么,当下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是奴婢猪油蒙了心,见谢家姑娘对郡主不敬,便想着给她点厉害。萧大人,这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郡主没有关系……”
熙和郡主道:“萧提刑,事情已经清楚,是本郡主一时不察,管束下人不力。来人哪,把这个自作主张的给本郡主重打三十大板!”
当下便有人按住那嬷嬷,当众惩罚。
一板一板下去,那嬷嬷是惨叫连连。
谢姝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强权之下,有权有势者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便是事情败露了,还可以拉人顶罪。
她抗衡不过,无可奈何。
便是萧翎,又能如何。
“萧提刑,这自做主张的奴才本郡主已经惩戒了,你可满意?”熙和郡主问他。
“郡主这般处事,臣无话可说。但这些人无辜受累,险些被你污了名声,你又该当如何?”
萧翎说的这些人是管夫子和谢则秀,以及叶氏和谢姝母女。
“萧提刑,本郡主虽然管束下人不力,但他们并不无辜。我养母之子被人诬陷,此事你若是不审,本郡主也绝不会罢休!”
“既然各执一词,那臣就将几人都带回清风院好好审理。”
几个差役上前拿人,管夫子和谢则秀没有挣扎,那苏大官叫得像杀猪一样。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不要吃牢饭!苏二丫你个赔钱货,你还不快救我!我可是苏家唯一的儿子,你这个赔钱货……”
苏夫人拼命拦着差役们,不肯他们带走自己的儿子,也跟着骂:“苏二丫,你个赔钱货,你是死人吗?他们要带走你弟弟啊,你还不快下命令让他们住手!我家官哥儿要是有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皆惊。
一片哗然。
苏家母子对郡主居然呼来喝去,而且还叫郡主赔钱货,可想而知郡主以前在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此看来这苏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难怪把好好的郡主养成这样。
熙和郡主脸都黑了,那满头的珠翠却越发的耀眼。
她大怒,“你,你们居然敢对本郡主不敬!”
“郡主,这苏家人对你如此不敬,想来平日里没少被人教唆。”萧翎一个挥手,“把苏家人都带走!”
苏夫人傻眼,苏婵娟和苏老爷想跑,却没跑成。
不多时,苏家所有人被抓。
苏大官还在对着熙和郡主叫嚣,“苏二丫,你个赔钱货……”
这会儿,苏夫人已回过神来,“官哥儿,快别说了,她现在是郡主!你要是再骂他,你以后就当不了大官了!”
大官两个字,成功让苏大官闭嘴。
“郡主,你快和萧大人说说好话,我们家可是你的大恩人哪!”苏夫人嚎着,拼命朝熙和郡主使眼色。
熙和郡主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她看向萧翎,眼中隐有泪光。
“萧提刑,不管他们曾经对我如何,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养了我三年。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哪怕他们对我不敬,我也不能不管他们。”
众人的议论声渐大。
不时还能听到“郡主真心善”“以德报怨”这样的话。
熙和郡主听着,慌乱的心慢慢平复。
如今她已是郡主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坏了她的荣华富贵!
她起身过来,到了萧翎面前,那满头的珠翠在日头之下刺得人睁不开眼,金光映着她本就不出色的脸,透出几分违和。
“萧提刑,我感念他们的恩情,有时候难免有失偏颇,纵然知道他们说的可能是假话,却依然选择相信他们。我方才想了又想,已经明白过来。是苏家管束下人不力,纵得一个书童胡言乱语,才让苏大官误会了这位夫子和这位谢家公子,所以此事我不再追究,请你放了他们。”
苏夫人也赶紧附和,说不追究了。
“你们呢?”萧翎问管夫子和谢则秀。
管夫子自知便是上了公堂,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很难将此事掰扯清楚。年岁越长越是知道读书人的风骨再硬,也抵不过权贵,若不然此前他也不会一时妥协,收了苏大官这个学生。
他歉意地看着谢则秀,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他有心为其讨个公道,却无能为力。
谢则秀道:“夫子,学生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们承认事情自家书童一人所为,此事就算了吧。”
“好。”
苏家人被放开后,齐齐躲到熙和郡主身后,心有余悸。熙和郡主装模作样地教训了他们一番,他们一一应着。
至此,一场闹剧眼看着就要落幕。
这个时辰的日头最是毒辣,白花花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煎熬着人的身体和心。影子渐缩,仿佛再缩下去便能将一切都曝晒在阳光之下。
“慢着!”谢姝突然喊住准备离开的熙和郡主。“郡主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难道我们就白白受了这样的污名,又白白担惊受怕一场吗?”
熙和郡主闻言,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原来是个浅薄贪小之人!
她朝下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递上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她冷笑一声,将那荷包朝谢姝这边一扔。
谁知荷包没砸着人,也没掉在地上,而是稳稳落在萧翎的手上。萧翎将荷包交给谢姝,谢姝道了一声谢。
然后对熙和郡主道:“原来郡主喜欢拿钱砸人。”
熙和郡主哼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是没被砸够?”
“人为利往,谁不爱财,被银子砸的好事谁不想要。可惜郡主不够大方,否则莫说是我,便是在场所有人都愿意被郡主用银子砸,越多越好。”谢姝忽地声音拔高,问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