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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1 / 2)

当她站在萧翎面前时,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果然还穿着黑色的官服,官服之上隐约还有暗色的污渍。

【你又在连夜审案子?】

“嗯。”

她忽然有些别扭起来,良心也有些不安。同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心虚,心虚自己为何笃定他会来。

他是她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在听到今天的事后,晚上就会来找她?她到底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肯定会来见自己?

【……的事也没那么急,你可以晚两天再来的。】

“那刚刚是谁在心里不停喊我?”

【世子爷,知道你会读心,就别在这里炫耀了。赶紧的吧,万一我姨母睡着了,那你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走在前面,萧翎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叶兰的门外,透过门与里面的布置,她的视线层层穿过,最后看到床幔里着躺着的叶兰。

叶兰果然没睡,正辗转反侧。

【你离近一些,免得听不清楚。】

萧翎:“……”

他也疯了。

大半夜的还有一堆的案子积在那里,他竟然陪这个小姑娘在听一个妇人的墙角。

突然他脸色一变,眼底瞬间风云变化。

【听到什么了?】

谢姝问他,下意识靠近。

“是谁在外面?”叶兰惊疑的声音响起。

谢姝一惊,然后就感觉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又来这招!

屋内传来动静, 叶兰应是起了。

她走到窗边,像是在屏气静听,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异样, 似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声又往回走。

不知过了多久, 捂着谢姝的大手终于放开。

【我姨母睡了吗?】

萧翎摇头, 神情如覆着寒霜, 说不出的凝重。

谢姝不敢打扰,没再出声。

寂夜仿佛一张巨大的网, 无声无息地慢慢收紧,最后这天地间好似仅有他们二人, 相互依偎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 萧翎朝她轻轻点头。

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松懈, 小心翼翼地吁出一口气, 如受惊的小兽终于到了安全之地, 神情间全是如释重负。

萧翎见之, 嘴角微微上扬, 眼底的寒霜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冰而出, 须臾间发芽抽枝,开出绚丽至极的花来。

两人极有默契,几乎是同起退后, 同时往回走,这样的默契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 同步到令人惊叹。

然而此时, 谢姝半点未曾注意, 一门心思全在萧翎到底听到了什么上。但萧翎发现了,眼底盛开的那朵花越发妖艳。

到了可以说话的地方, 谢姝停了下来。

【我姨母刚才没发现不对吧?】

“身怀秘密之人,日不能安,夜不能寐,自是比寻常人更为警醒多疑。你放心,她没有发现窗外有人。”萧翎压着声,低着眉眼,温热的气息混着这些字,一样不落地进了谢姝的耳朵里。

谢姝避开一些。

【我之前看到她的包袱中有一件旧袄子不太对,里面夹着东西,几张纸和一封信,那信上的字似是用血写成。她曾在姜尚义家里当过下人,我怀疑那些东西是姜尚义交给她的。你刚才听到了那久,她都说了什么?】

“你猜得没错,那些东西确实是姜尚义交给她的。她今天白天见到姜瑜,已有所怀疑,过后必定会找机会确认姜瑜的身份。”

【好,这个机会我来帮她。你派人跟着,免得发生什么意外,还有姜瑜那边你也要盯着。】

萧翎用那双深邃到不可见底的眼睛看着她,道:“我已暗中派人前往月城,无论是国仇还是你的家恨,我们一样一样来。”

她闻言,心里的弦似被人拨动了一下,发出猝不及防的声响,吓了她一大跳,心肝脾肺都跟着颤了颤。

这种来自内心深处陌生的触动让她微微失神,待想去认真思量时,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再也难觅踪影。

良久,她点了点头。

……

翌日。

叶兰依然起得很早,她为奴多年,自然是不习惯等着别人的侍候,又怕和下人抢活干会丢叶氏的脸,便寻了一个自在又能做事的地方,那就是厨房。

她干活麻利,操持一家人的饭食游刃有余。叶氏原本怜惜她,不愿她再劳累,但她说若是不做点什么反倒会难受,叶氏也就由着她去了。

饭后,她照旧和叶氏一起做着女红,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当她再次望向门外时,谢姝问道:“姨母,您可是觉得家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她心一动,想点头,又怕不太妥当。

叶氏见她不语,似是也瞧出了什么,自责不已。“瞧我,竟是忘了。姐姐你以前最是拘不住的性子,若不然我们今日再出去逛逛?”

她连忙摇头,“哪能呢,我以前的性子早就改了。”

说完,又怕叶氏多想和难过,“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从前。我就是觉着你日日陪着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叶氏眼眶一红,“你我分开多年,便是日日陪着我都觉得不够。”

“香儿。”叶兰的眼睛也湿了,“我……我怕会连累你。”

“姐姐,怎么会呢?你我是姐妹,你怎么会连累我?”

叶氏自然是听不懂叶兰话里的意思,但谢姝却是知道的。

谢姝道:“娘,姨母怕耽搁你照顾爹和弟弟们,若不然我陪姨母吧。正好今日天气凉快了些,我陪姨母出去走走,可好?”

叶兰分明意动,却有些犹豫。

叶氏瞧她神色,想了想,道:“也好。”

姨甥二人将出门,好巧不巧苏夫人与其女苏婵娟打门前过。母女二人同样不大的眼晴看到她们后,齐齐哼了一声。

举人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住得久了,但凡是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不多时便会传得满巷皆知。

叶兰上京已有几天,巷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谢家多了这么一位亲戚。关于叶兰的经历,外面也有传言。

“什么正经人家,竟然和一个下人做亲戚,真是丢死人了。”苏夫人嘲讽道。

叶兰闻言,羞愧低头,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谢姝上前,冷冷地看着苏家母女,“道歉。”

苏夫人嘴一撇,“你们家和下人做亲戚,这事谁不知道,还不让人说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十道和叶氏夫妇多年来一直寻找叶兰,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谢娴和杜明礼夫妇将叶兰带回京城,更没有藏着掖着。

人言籍籍,如何能拦得住。

“没有不让人说,但我们不觉得丢人,你凭什么说我们丢人。”

“这还不丢人?”

“我们不偷不抢,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不像有些人丧尽天良,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不是诬蔑别人,就是仗势欺人,那样的人才丢人!”

苏夫人上回吃了大亏,连着好几天没敢出来见人,心里一直憋着气,若不然也不会故意等在谢家门前寻晦气。

谢姝与她对上,正合她意。

她当下双手叉腰,大喊,“你说谁丢人?你再敢说一句……”

话未说完,一盆水当头泼下。

叶氏端着盆,温婉而立。

那优雅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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