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后背全是汗,任谁一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算计了。他也不是个傻的,哪怕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意识抓住了这个机会,解释道:“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心里难受得紧,一心想找个地方躲清静。走到这里看到门未锁,一时脑热就进来了。”
“你缘何难受?”皇帝问。
赏花宴那些个姑娘,何来难受一说。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早已心有所属,然而那姑娘却不在赏花宴之中。”
姬言立了多年的痴情人设,终于派上了用场。
皇帝冷哼一声,将他训斥一通。
没有人喜欢戴绿帽子,更不会有事没事非得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皇帝明知事情有异,绝非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却还是装作信了他们的说辞。
傅丝丝上前,替红瑶求情。
红瑶伏在地上,心中已是惊惧万分。
“这等不中用的奴才,爱妃还替她求情做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红瑶是臣妾进宫时就在身边侍候的老人。这些年来她最是得用,臣妾真的不离不了她。”
自先皇后去世之后,凤印就回到刘太后手中。刘太后最是倚重端妃,这些年来都让端妃协理后宫。如同调派宫女这样的事,刘太后压根不会过问,几乎是全权交给端妃安排。
傅丝丝的一番话,成功转移了皇帝怀疑的方向。
“遇事慌神无主,朕瞧着这奴才也不是一个中用的。”
“臣妾是乡野长大的,身边的人能用就行,臣妾不是精贵精细的人。”傅丝丝媚眼流波,“那些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奴才,臣妾反倒用不来。刚刚没遇到谢少夫人之前臣妾就碰到一个,如果不是看她穿着奴才的衣服,臣妾还当她是来宫里打家劫舍的,生生把臣妾吓了一大跳。”
皇帝心下生疑,“什么样的奴才,居然把朕的爱妃吓了一跳。朕必是要把人找出来,给爱妃出气。”
两人你来我往,听着像是在打情骂俏。
姬言后背的汗又布了一层,整个人像是泡在冰窟里。
这时他又听到傅丝丝柔中含媚的声音,“挺眼生的,臣妾以前没见过,也知是哪个宫里。走路像是带着风,眼神瞧着也不是个善茬。她明明是从臣妾身边经过,臣妾险些以为她是冲着臣妾来的。若不是谢少夫人喊了臣妾一句,臣妾说不定真的要被她吓坏了。”
傅丝丝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阴谋,皇帝和姬言父子已经各自心里有了数。皇帝是满心的恼怒,而姬言则是无尽的后怕。
最后皇帝带着傅丝丝走了,姬言和隐素一前一后地去往赏花宴。至于那个叫红瑶的宫女,即便暂时还不会动,结局却已经注定。
赏花宴还在继续,远远听到舞乐声。
临进去时,姬言目光复杂地看了隐素一眼。
“谢少夫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皇帝都没下令封口,他倒是急了。
“六殿下放心,臣妇绝不多言。”
方才真是好险。
她抱着傅丝丝从后门翻出去没一会儿,傅丝丝就醒了。傅丝丝听她简单说了事情经过之后的第一句话是,“陛下前几日突然问我,想不想当皇后?”
这正是傅丝丝找她商议的原因。
“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怕陛下透了什么口风出去,你们不知道如何应对。切记若真传了这样的风声出去,你们只当没听见。”
“姑姑放心,我会好好叮嘱爹娘的。那姑姑是怎么想的?”
“我又不傻,谁知道他是不是试探我,我自然是拒绝了。我说自己资历太浅,膝下又无子,一心只想侍候好他,压根不想当什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