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敢议论,姜晴雪你可得好好管一管。”
“我的下人我自会管教。”
“那敢情好。”姜觅一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支通体无瑕的玉钗,极其随意地递给身边的子规。“子规洗了半个月的恭桶,我带她四处走走去去晦气。可怜见的,这些日子没少干活,我这个当主子的少不得要补偿一二。”
那两个丫头的眼睛都直了。
洗半个月恭桶能得一支不下百两银子的玉钗,她们也想!
姜晴雪又恼又气,恼姜觅财大气粗,气姜觅挑拨是非。钱财最能动人心,姜觅如此一宣扬,以后她和母亲还怎么管教底下的人。
子规已经感激不尽地双手接过玉钗,原本红肿的眼睛更红,流着眼泪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侍候。
“姑娘对奴婢真好,奴婢一点也不委屈,”
那两个丫头是又羡慕又嫉妒,这样的眼泪她们也想流,这样的委屈她们也想感受。她们眼巴巴地看着子规和子规手里的那支玉钗,既想流口水又想流眼泪。
姜晴雪自是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越发气恼。“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么做不怕带坏府里的风气吗?”
“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我带坏了什么风气?子规,你说说看,你家姑娘我如此行事,可有什么不妥,你是否有怨言?”
“回姑娘的话,子规以为姑娘行事妥当,心中无一丝怨言。”
那两个丫头不自觉点头,换成她们也没有怨言。
姜晴雪实在不想再听下去,更不想看到姜觅得意张狂的样子,当下凌厉地看了那两人一眼,让她们退下。
这些年来,姜觅不就是仗着徐夫人丰厚的嫁妆在府中为所欲为。祖母在家时还知道收敛一二,祖母不在时越发张狂。
“大姐,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九泉之下的徐夫人伤心吗?”
姜觅拿钱财压人,就别怪被人戳痛处。
姜晴雪最是知道,这个大姐的痛处在哪里。
若是原主被她这么一说,必定恼羞成怒,然后大发雷霆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的后果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
这些年来姜晴雪常行此招,且无往不利。没有人比姜觅更清楚原主的感受,那种愤怒到心都在颤抖的痛苦无人知晓。她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姜晴雪一记耳光。
姜晴雪不敢置信,捂着自己的脸颊。
“姜觅,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以往原主和姜晴雪对上,气急败坏的都是原主,姜晴雪永远是气定神闲的那一个。姜晴雪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视为蠢货的人压制住。
这种被气到无话可说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一对上姜觅那清澈冰冷的眼,她莫名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仿佛自己所有骄傲和底气一寸寸被吞噬,最后变得荡然无存。
怎么会这样?
忽然姜觅走近一步,冰冷的眼中浮起一抹嘲讽。
“姜晴雪,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像诅咒一样,瞬间封印了姜晴雪的感官。
她错愕之时,姜觅已经走远。
府中景致处不少,姜觅身体其实还很虚,是以走得很慢。她一路走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不经意抬头时却看见站在凉亭中静立的姜惟。
哪怕是人到中年,姜惟的长相气质依然是男人的佼佼者。
当年他和徐令娇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国公府独女,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又两情相悦不知多少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