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取准备重新挽发。
乌发倾泄,青丝如绢。黑瀑般的发散落下来,越发显她容色流光冰肌玉骨,似春风温柔了山水,般般入画美不胜收。
她的动作无比自然,毫无顾忌。
萧隽就这么看着她,空洞而幽深的眼底似有无数火花迸开。那支白玉茶花簪子斜插进她的发间时,一如有什么东西直直穿过萧隽的心。
她挽好头发后继续开锁,神情无比专注。半刻钟后她找准窍门左右两手同时用工具一旋,兽镣应声而开。
“王爷,打开了。”
“你果然很有用。”
“谢谢王爷夸奖。”姜觅笑了一下,眼神清澈灵动。“能帮到侯爷,是我的荣幸。”
她掂了掂兽镣,这锁的重量比她以为的还要沉一些,锁环的内壁之上刻着一行字:山兽为患,驯化为上。
萧隽应该早就看过这些字吧?
山兽指的是谁?
驯化的又是谁?
被别人当成要驯化的兽,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须臾间,透过眼前这张绝艳的脸,她好像可以想象多年前那个五岁的孩子该有多么的玉雪可爱。原本金尊玉贵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皇孙,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裂变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为何这般看我?”
“我看王爷好看。”
萧隽苍白如雪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血色。
姜觅大感惊奇。
“难道王爷从不知自己好看?”
萧隽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承继了母亲的七分容貌。幼年时世人夸他赞他,无一不是极尽溢美之词。后来旁人议论他,通常都带着几分惋惜与隐晦,甚至是恶意。
“听别人说过:那个傻子,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真是巧了,别人也说我:一个蠢货,真是白瞎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