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龇着牙,“你他妈敢动她?”
欣柑快哭了。
她上完厕所出来,狭窄的过道迎面走来个高大的男人,速度很快,她头有些晕,躲避不及,与他对撞了下。
要说也不算是她的错,她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偏偏那人正讲着电话,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立刻就花了。
她不想惹事,率先道歉,说可以赔偿他的损失。
男子没动怒,反而温和地问她没有没撞疼,伸手想扶她。
欣柑避开了,只问怎么赔他。
男子就说手机不值什么,但刚才电话是他应聘公司hr的面试电话。他应聘的职位很抢手,有多个竞争对手。现在手机开不了机,这个工作机会十有八九是失去了。
欣柑一听有些惶然。她没法儿赔他一份工作呀。
男子就说不需要她赔钱,就跟他喝杯酒,赔个礼就成。
欣柑解释自己不会喝酒。
男子看出她害怕,安抚她,他坐大厅的散座,不是包间,周围都是用餐的人,他没法儿对她做什么,不会喝酒,那就喝啤酒,让服务员现拿一罐新的来。
他这么一通话下来,闹得欣柑认为他是坏人一样。虽然欣柑心里难免有些存疑,大刺刺说出来,她脸上就过不去。赶鸭子上架似的跟了他去,发现虽然不是包间,但被厚实的移动屏风隔出一个相对私密的就餐空间,心里就发怵,然后喝了服务员端上来的啤酒,竟觉得天旋地转,视线都开始出现重影。
酒是新的,包装完整,她亲手打开,不会有问题。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更加惊慌失色,站起来想离开,谁知男子拉着她不放,非要索问她的手机号码。
欣柑喝了一罐低度数的日本啤酒,就以为所有啤酒都不醉人。刚才男人点的是德国一种烈性黑啤,18vol。酒精过量摄入,她的神智已经迷离不清。
王詹一撞进来就看到黎卓庭攥住自己心肝宝贝儿白嫩纤细的小手,嘴都快贴她脸上,喋喋不休地表白,“小妹妹,别怕,别哭……我不是坏人,真的……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说说话……”
王詹眼底迅速泛起血丝,二话不说上前拽下黎卓庭的手,将他甩到一旁。
黎卓庭一见欣柑就昏了头,把同行的王詹忘得一干二净,此时见到他,有些发懵,“詹哥……”
王詹揪起他的衣领,他比黎卓庭高出一头,几乎将他拎离地面。
他狠龇着牙,“你他妈敢动她?”反手一记耳光,将黎卓庭扇翻在地。
他不再理会黎卓庭,忙去照看欣柑。
欣柑双臂往后撑着桌沿,吓得直打哆嗦,身子摇摇欲坠。
“心——欣柑妹妹。”王詹承认自己怂,背着徐昆也不敢喊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儿一声心肝儿。他慢慢走过去,很温柔地哄,“妹妹,别怕,是我。还记得王詹哥哥吗?”
欣柑眨眨眼,拂落睫毛上一串水液,仔细辨别他的脸。她只见过王詹两次。
皮色稍暗,体型魁梧,脸部轮廓跟刀刻似的,五官其实很英俊,就是看着有些凶。第一回见面,他喝多了,表现得又莽又怪异,她很怕他。第二回他对她却十分亲切、友好,她就不怕了。现下的处境再遇王詹,他是徐昆的发小,欣柑仿若见到亲人,跌跌撞撞扑入他怀内,“哥哥,我害怕,我头好晕,走不动……”
王詹几个月来对她魂牵梦萦,哪里禁得住心爱之人一副乳燕投林的姿态,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了,迎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别怕,别怕,哥哥在呢。”揉着她淳浓如瀑的秀发,“宝贝儿……妹妹,没事了,哥哥疼你……”凑首深深嗅着她发顶,少女的气息干净稚嫩,袅绕着一丝婴儿甜甜的奶味儿,娇小的身子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正是天生的尤物。
他呼吸都乱了,手臂越勒越紧。
欣柑不适地扭了扭腰,“唔……松……”
王詹声音沉糜,略微发颤,“乖……妹妹……听话……”头越垂越低,凑近她湿艳饱满的唇瓣,突然嗅到带麦芽焦香,略呛鼻的啤酒味。他眸色一凝,瞥向桌上翻倒的空啤酒罐。他跟黎卓庭喝的是白兰地。
“詹、詹哥,”黎卓庭爬起来,衣襟扯得皱巴巴,脸颊高肿起,很是狼狈。眼前俩人亲密熟稔的态度,让他心头生出的恼怒尽数转为惶恐,“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王詹是独生子,这个女孩要么是他堂妹、表妹,要么就是情妹妹,哪个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妹”字尚未脱口,就被王詹垮下的难看神色吓得不敢吱声。
“她不是我的。”王詹阖了阖目,慢慢松开胳膊,只是恰到好处地环扶欣柑,目光阴狠,直勾勾落在黎卓庭身上,“你知道她是谁的?”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一只字一只字往外蹦,“她是昆——哥——的——女——朋——友。”彷佛在报复黎卓庭惊醒自己的美梦,还饱含恶意地添了句,“徐世伯让她喊自己爹,当众承认她是徐家的未来儿媳妇。”
黎卓庭差点儿摔回地上,汗毛倒竖,身上直抖,想到王詹与徐家的渊源,眼巴巴哀求他,“兄弟……”
今日的事儿可大可小。严格来说,他没有违法犯罪。但惹徐家父子不喜,一句话就能断了他这辈子的前程。
“可别。”王詹抬脚将他踹一边儿,“兄弟?谁他妈是你兄弟?找死别拉上我。”他捏起欣柑下巴细致端详,一双漂亮的杏眼湿漉漉,脸颊晕开红潮,神情懵懂,确实是醉了。他该担心她,怜惜她,鸡巴却越来越硬。他对欣柑的爱与欲从一开始就相生相息,纠缠不清。他越对她痴迷,就越想操她。
亏得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过臀黑t恤和略粗厚的牛仔裤。
他居高临下睨视黎卓庭,“你想跟她交朋友?你还灌她喝酒?她没成年呢。你真他妈不知死活。”低颈,换了副面容,柔声询问欣柑,“妹妹觉得怎么样?自己走得动吗?”
欣柑摇头,“腿……软的……”她眼前的东西全在晃,脑子胶成了一团浆糊,只好闭上眼,难受地抽泣起来。
王詹心疼了,拦腰抱起她,“不哭,哥哥在呢。”大步往外迈。
“兄弟,詹哥,”黎卓庭不敢拦他,抢在他身前半鞠着腰,“你信我,我真没想拿她怎么样。我一见她,就跟着了魔似的,哄她喝点儿酒,只是想让她别这么怕我。”他视线聚在欣柑脸上,眼眶发红,“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脑子里,就、就连以后俩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疯了,我他妈疯魔了……”
王詹脚步一顿,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底生出点儿同病相怜的怅然,“同事一场,”平日也算投契,不然他也不屑得跟他一块儿吃饭喝酒,奉承巴结他的人海了去了,“跟着,老子捞你一把。”
他轻轻扳下欣柑的肩头,让她将脸全部埋进自己胸膛,离开这处半封闭的就餐区,抬腕滑指,随手招来一名领班服务员,“认识我吗?”
领班满脸堆笑,口称“詹爷”。
“腾出两个包间。拿瓶酒来,不拘什么,玻璃越薄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