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宝阁琳琅名器多,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她说的全是事实。
剑气一收,寒气尽消。
萧隽收了剑,垂眸而立。他身瘦病态,修长若竹。这般静立沉默之时,竟是说不出的遗世风雅。
姜觅暗道一声可惜,如果没有窃玉案,如果先太子和先太子妃没有先后去世,这位慎王殿下该是何等的逸色无双。
窃玉案发生之前,南平王和先帝发生过争执,然后先帝气急攻心当夜暴毙。今上临危监国时却发现传国玉玺不知所踪,当即下旨以偷窃玉玺之罪查抄南平王府。南平王府被查抄之后,传国玉玺依然不见踪影,所以今上现在用的玉玺是仿品。
南平王府的急速败落和先太子的病逝,是压倒先太子妃的两座大山,先太子妃康城郡主顾妤正是南平王之女。
所以她不能活,也活不成。
那时这位慎王殿下才五岁。
姜觅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该是何等的聪慧绝伦,才会在那样危机四伏的险境之下开始装傻卖痴,所以这个人的心机城府绝非常人能及。
“我不仅不缺钱,我还和陛下有仇。”
这是实话。
安国公之死,徐家的失势,全是因为当今圣上。
“你胆子倒是不小。”萧隽的声音依旧阴冷。
“我的胆子可能比王爷想象的还要大。”
萧隽闻言,看过来。
世人都传这位姜大姑娘又蠢又坏,一言一行皆不为人所喜,如今看来传言何之不实,实则差之甚远。
有用之人,合该聪明胆大一些。
“那就麻烦姑娘了。”
姜觅连说不麻烦,让他自便。
自便是不可能自便的,采薇轩再是没什么人来,进进出出的下人也不少。所以萧隽继续回到小格间,而姜觅则闭门不出。这一天下来三顿饭都有加餐,也重复着早饭时的那一幕,下人们都以为姜觅的怒气还没有消。
夜深人静时,姜觅再次给萧隽上药。灯影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在红帐之中,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萧隽不经意看到,无波的眼神动了一下。
这一次姜觅看清楚了些,萧隽身上的伤有新有旧,所有不为人知的艰辛挣扎,全刻在这些伤痕中,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白纸,透着稀碎斑驳的美感。
“王爷今夜走吗?”
“多谢。”
这是要走的意思。
“救命之恩,王爷打算怎么谢我?”